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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览middot蜉蝣看完这些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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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览地点:方家胡同27号盼盼茶室

开幕时间:本周六(3.23)14:00pm

(展览展品可销售)

关于展览,想说的都在这里了

展览《蜉蝣》艺术家访谈

艺术家:张哲豪(以下简称“张”)

访谈者:谢安平(以下简称“谢”)

张:开始的时候是叫山风,有一种自然气息。我做东西的灵感,或者说想要去模拟的效果,就是自然的状态,自然的颜色,自然中的形体,自然的纹路。

今年的展览是在春天,这是第一次。

18年因为没有按预期完成作品,所以展览推迟到了19年初,回看18年的这些作品,有一些跳跃的颜色实验,比如说特别鲜艳的绿和粉,还有一些模仿泥土和金属效果的创作,都是新的尝试。所以展览放在春天,有种欣欣向荣的意味在,也挺好。

谢:后来名字怎么变成蜉蝣的呢?

张:我很喜欢这句古文“寄蜉蝣于天地,渺沧海之一粟”。蜉蝣有两个意思,一个就是指生命周期非常短的昆虫,一个就是形容非常微小的存在,就像一种比喻一样。蜉蝣的生命周期相对比人来说很短,它后面说人就像粟米一样,粟米在跟大海相比是非常小的存在。

我自己在看待漆这个材质的时候,也觉得它是一个活着的存在,是非常非常微小的活物组成——大漆会从白色液体变成黑褐色固体。以前的人刚开始发现这样的事情,肯定会觉得好神奇,好厉害。古代的人类非常着迷于能够变化的东西。

我们甘肃省博物馆有一个镇馆之宝,是一个陶瓶,上面画了一个有人脸,有手、有一条长尾巴的形象。据说是最早有实物存在的龙形象,这也和《山海经》里面记载:轩辕国人面蛇身的形象是一一对应的,很有意思。

图片来源于网络

我觉得跟它同时期的纹样相比,那个图案可能是生长在*河边的娃娃鱼,或者是蟾蜍、青蛙形象的一个延伸。以前的人觉得青蛙和蟾蜍是神一样的存在,它会变态,从蝌蚪变成青蛙,而且还有一个“神迹”——蛙类在下雨之前会叫,那时的人就会觉得这是神给我们的指示。

所以后来就会以蛙的形象为基础,演变出各种各样的形态,有一些像人又像外星人的形象,我们有的时候会把它叫神人纹。所以从卵变成蝌蚪,从蝌蚪变成青蛙这个过程,是很让古人着迷,会记录在对他们来说非常贵重的陶罐上。这个也非常让我着迷。

谢:漆也是会变化的。

张:所以蜉蝣会有这个意思在。非常微小的存在,但是它又很有生命力,它又可以变化。大漆从树的表皮上像人的血一样流出来,不仅在从液体变成固体的过程中是一个活着的变化:

从它做好之后,在日后的使用中,随着时间推移,5年10年、50年年,它也是一个漫长的生长周期,最后到“死掉”回到土里面去又变成了被其他生命需要的营养物质,这也是一个延续的过程。所以我之前的款会写这个“长”。

谢:我们对这个款的理解都是你的姓是张。

张:一般我就只会说这是“张”的一半,如果遇到感兴趣的人,我会给他解释一下,这是一个多音字,也是chang,也是zhang。我觉得这些漆器是从漆树生命的延续。

谢:有点类似于你在跟漆交流、交往,它跟你相遇到,然后你们发生一个化学反应,它变了,你可能也发生了一些变化,你把它做出来,把它给了某个人,然后它再继续跟这个人进行化学反应,它再去变化。很有意思。这是你现在对漆的认识吗?还是说从你刚刚接触漆的时候就这么看这件事儿。

张:这样意识是慢慢出现的。和漆相处的时间越久,越能够感受到这种不遂人愿的感觉。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出现过敏,再到调配色漆,它不是像水彩、蜡笔颜料一样,所见即所得,它无法驾驭,想要把它去强加成一个什么样貌,很困难。

它有自己的性格,是一个活着的东西,我们要尊重它、了解它的特性。比如说过敏可以通过心理和操作环境的控制改善和克服,或者是表现效果上面,也可以利用它的不稳定性去创造出来一些特别的质感或者是状态,就很让人着迷。

谢:那这一次,今年的展览会是以什么为主呢?或者说你有什么新的创作在这里面?

张:这次展览以脱胎漆器为主,还有一些可能未来可以作为量产的木胎或陶瓷胎体的漆器的尝试。

谢:能不能介绍几件你觉得比较有代表性的,今年要展出的东西?

张:拿脱胎工艺来说,18年做了31只脱胎的斗笠杯,还有脱胎的一些植物为元素的一些小的物件。比如说荷花瓣。

谢:这个荷花瓣我记得我很早就看到过,这个是你17年做的?

张:17年,17年9月份。

谢:就是17年夏天的荷花。

张:是的,一共做了五只。在做的过程中有各种各样的实验。从怎么得到一个完整的荷花形状,不变形、然后怎么能够让它在脱取过程中纹路是细腻清晰的、怎么能够在颜色方面调得更接近自然。

这个过程都留存下来自己作为纪念。在17年展览的时候,很多人喜欢,所以我在18年的时候,我把它量产了,今年一共做了有22支脱胎的荷花瓣成品。

谢:铲茶的茶匙是吗?

张:是的,去年也有人建议这样用:把它漂在水上去燃香。因为它很轻,可以防水和耐高温。

谢:你能不能讲一下脱胎的过程,因为荷花瓣是一个挺脆弱的材料,你怎么能把它脱下来?现在因为现在成品是一个壳状的很坚硬的东西。

张:荷花也是我在17年的尝试,难点一个是它非常柔软,还有一个就是大漆荫房里高温高湿的环境,叶片很容易萎缩、变形。

大漆它是从树上流出来乳液状液体,它需要依托在一个东西上面后,在合适的温湿度作用下,会凝固成坚硬又有光泽的一个状态。利用这种特性可以拓印下来各种造型和纹路。

在做这个脱荷花瓣时就要在花瓣萎缩变形的24小时内完成脱胎所必需的8道工序(荷叶定型刮灰打磨裱布刮灰打磨裱布脱胎),这是一个很考验耐心和手指灵活的技巧。

谢:今年除了发展了脱胎的荷花瓣之外,你还做了一系列脱胎的小盏。

张:脱胎盏这次一共做了31只,其中有一些是延续了去年的妖绿色(哈哈),金属绿的效果。还有就是在肌理和颜色上,我也做了一些新的尝试。这里有三只是我自己是觉得比较有特点的。

我很喜欢去触摸不同质感、温度的东西,这几只是用漆和灰去堆塑出来像水波一样的纹路。其实在陶瓷工艺中,我们可能比较多见,叫做毛目。

谢:胎体就这样吗?

张:是用白色泥浆在深色陶瓷胎体上面,然后施透明釉在表面的装饰效果。

谢:你在创作它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?是一开始就有一个想法,说我要做成什么样,还是说我做着做着,突然觉得我好像也可以这么做?

张:在开始之前会有大概的的想法,也会做效果草图,但是在制作过程中还是会有很多变化,比如温湿度控制不好或是新材料使用中的不稳定,

这是今年的一个木胎托盘,上面会有漆的不同颜色和质感的表现,这也是一个漆器在制作过程中不同的阶段的样貌,正常的漆器裱布是为了加固和保护胎体的作用,这样网格穿插的纹路让我觉得很有温度,粗灰粗粝起伏的质感像粗陶会觉得很有力量。

谢:你能多讲一点这个漆板吗?因为它很有意思,它有四个不同的质感的材质,像你刚才说底下裱布的这一层,刮灰的这一层,那上面这两层是什么?

张:等它完成后会有5层。在做的过程中是层叠覆盖的关系。

第三层白色漆层有两个特别的地方,一个是它是哑光的,没有传统大漆光亮的效果,还有一个它有这样的密集小坑的效果,哑光是由于在漆器凝固过程中温度过高,湿度过大产生的俗称呛荫的效果,放在以前这其实是一个不好的现象。

这个坑洞是在做的时候,让湿度大到能凝结水滴的情况下形成的。

谢:看上去有点像水滴滴在泥浆里面形成的。

张:是的这种效果非常的美。我觉得在展览过程中,很多人会很想去摸这里(漆板上凸起的部分),摸得越多会变的越亮,这也是使用中它会继续生长的一部分。

谢:会把它摸漏吗?就是露出下面这一层。

张:我这个漆层的厚度可能有5到6层,应该是足够皮肤的打磨,用砂纸或者是用金属可能会容易磨漏。

张:我在选择这一个胎的过程中,要去从一百个葫芦里面挑,然后自己切割,切割好以后再加热定型,稳定后再打磨、封底、裱布、擦漆固化它的胎体,再去刮灰,塑造形状,然后再去做表面的装饰,最后再去做一些最外层给它穿个衣服好看的衣服。这样的一个状态,就是从无到有,每一个都要量身定做,从它的来源到最后结束,这个事还是挺费心力和时间的。

所以今年展览的话有这样的13个成品,除此之外,还会展出一些可能19年我计划要做的一些木胎器物,比如说碗和花瓶。

谢:没有完成的也会放在那儿,还挺很有意思,就是说这个我今年要做,你们等着明年看,这东西明年变成什么样儿,是这意思么?

张:是的

谢:因为你有好多犀皮漆的小盏,我觉得这个特别金碧辉煌,而且他俩的光亮度完全不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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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:这是一个很好卖的效果。因为在17年的时候作为教具只做两件犀皮漆的。

谢:为什么做这么少呢?是因为不好做吗?

张:我其实不是特别的喜欢这样华丽的状态,我可能更喜欢这样的质感(内壁保留涂刷痕迹的盏)。犀皮漆是通过高低起伏的基底,然后一层层的漆层不断的叠加,最后通体磨平,显现出来同心圆状等高线,形成这样一个不规律的涂抹的效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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变涂相对于单色髹涂来说,它的时间周期肯定是要更多的,比如说像这个碗,它的涂抹的遍数是16层,就是相当于给他做好了骨架和肉的基础上塑形之后,皮肤的这部分涂了16层,然后再打磨抛光呈现出这种状态,然后再揩清和推光,再揩清再推光。

仅皮肤这一层,就是一个比较费时间和精力的一个效果。我不太做犀皮漆的原因也是在中国,有点太火了。

谢:你这个盏外边还有一个类似于流釉的效果。

张:这个盏外侧其实有三个有的说的点:一个就是它表面的起伏,黑色像旺旺雪饼的起伏,打磨之后会像内部一样会出现犀皮的花纹;

第二个就是它自然的这种流釉的效果;

第三个是这种像陶瓷的圈足胎,这种粗陶足和流釉效果,最开始的时候是在18年6月份,看了一个日本很厉害人间国宝艺术家做的作品,他的作品要2万8到3万5人民币的价格,做出了类似这样流釉的效果,据说需要做十年时间,我当时就很好奇,于是就想实验一下,就做出来了。

这个流釉效果不是大漆自然流下来的,而是我用漆和灰一遍遍堆积到一定厚度,再去打磨成这样的像水滴自然流下来的效果,就像雕塑一样,所以很费时间。

谢:这个碗一共用了多长时间?它是不是比其他的纸胎的盏要时间长一些?

张:他们在制胎的时候都是同时的,5月份开始制胎、脱胎,在6月中旬做好设计稿,上涂之前他们都共同要做一样的工序,只是表面效果这些会比另一个多经历一些工序。需要多花点时间,它的价格就会比其他的贵。

谢:除了31个盏之外,还有这些漆板,这个漆板我之前在你创作过程中见过,我觉得他特别的……情感非常的强烈,但是让人感到非常压抑,你在创作这个的时候,你在想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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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:凸起的部分可以有很多联想,这个地方也是葫芦的一部分,其实是在做葫芦胎漆器的时候剩下边角料,我觉得我都要把它们收集起来之后,可能会做一些其他的用途的东西,或者一些装饰品。

可以做一个满身都是把儿的东西。

张:我那样想过,可能高高低低起伏的把儿。

谢:山峦。

张:我觉得这个形状很有趣,因为它是一个自然生长的形状,它的高低起伏、弧度都不一样,很有趣。然后我觉得把它放到这个很规矩的方盘子上面,就像是一个隐隐地冒出来的状态。感觉打破了平面,是一种有趣的装饰效果。

还有一个,很重要的是,这个造型也是一个很实用的存在,它在茶盘上面可以当把手来用,它也可以作为一个盖置,或者是在需要晾干杯子的时候,可以把杯子斜靠在上面沥水。

谢:这个小杯子的颜色之前也没怎么见过,这个粉是今年新调的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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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:是的,色盘上面这两种粉色。这个粉是我在去年做脱胎荷花瓣的时候用朱砂和钛白粉调配的,是一种发棕的粉红,需要比较久的等待颜色“开”的时间,才能变到这样一个稳定的粉颜色。

谢:所以内侧也可以做一些新的尝试,比如像这只粉色小碗里面就是贴了银,是么?

张:是的除了有银,这个粗粝的质感——具体得查一下,我忘记了,好像是乔石光老师的一个书里面写的一个有意思的段子:

福州有一家人生产的漆器有特殊的金属光泽非常美丽,其他工坊和商人都很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,这家人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制作方法他们在做的过程中都会关着门窗,人们在窗户外面只能听到,只能听到啪啪啪的拍打的声音。

后来他们就传说是请了狐仙来帮忙做的狐狸敷色法。后来经过推敲和实验,其实是通过在调和色漆的时候在里面加入银箔、金箔,混合后会有轻微珠光的效果,再用人手拍打上漆。今年我在一些器物的装饰上面也会有这种效果,它除了颜色特别,在拍打的过程中会形成细微的起伏痕迹没有打磨抛光,保留了下来。

谢:这个是你用手来拍打出来的效果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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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:对,这个是拍打上色之后,我又轻微打磨了一些,起伏会更没那么明显。

谢:还挺像两栖动物的皮肤的,有凸起,但是你又把它磨平了,有那种鳞片的感觉。

张:在17年一直想去找纸这个材质用在漆里面。18年用了很多时间和心思做了材料实验。

中国以前有个词叫纸寿千年,指的就是用结实的树皮纤维制作的纸,不是我们现在普及使用的牛皮纸、宣纸或是莎草纸。一方面找到了贡老师,一方面也在中国产纸的地区购买了各种各样的纸。用它们去测验和大漆结合后的牢固、造型的能力,还有就是它呈现出来的质感、光泽和纹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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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:这块漆板表面感觉很平,但另一个表面的凸起很多。

张:这块上面利用纸比较长絮状纤维做出来这个效果。

还有在日本买到的一些和纸。另外有一个小的黑色托盘的作品,上面用是日本的和纸。加上这些可能就不止件了。

谢:这次展览一共有多少件展品?

张:可能一共、个。

谢:个,一年时间做出来,不到15个月。

张:比如说像和纸的小点心盘,木胎的,它的制作工序可能核算下来大概是10-11道。我拿到按照要求裁截好的木块,经过打磨,固化木胎,捉缝,刮灰,正反分别裱2遍纸,再去擦漆固化表层,打磨后再擦漆,这样经过十个工序就可以结束。

这也是我未来可能会做的一部分产品,想要做的更多的话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去做,这样时间成本、价格也会降下来,也可以让更多人知道这种材质和使用它。但是可能它在个性上就会缺少一些。

谢:你现在做漆器对你画画有影响吗?

张:会。我以前画画的时候会觉得画到精细,每根毛发、眼睛都逼真传神,是很好很厉害的。但是做了漆器以后,我会慢慢喜欢抽象的东西。说到这个,给你看一下那个丝巾,它现在变成这样了。

谢:我觉得这个是艺术品了,它已经不是一条围巾了。你今年还会做更多这种尝试么?

张:偶尔,今年主要还是做陶瓷胎和木胎的东西。说到刚才那个问题,漆器对我绘画的影响,拿来这个丝巾说,我觉得它是一个抽象的东西,但是它有能让我们联想到具体实物;

制作中看似随意又需要耐心和对细节处理的准头,刚才说到为什么喜欢抽象,我觉得是我越来越接受这种不确定性,喜欢这种不确定。大漆很敏感,制作过程的缓慢不得不让人变得更有耐心。

以前在画画的时候,就是尽我所能的要去掌控这个东西,让它变成我想要的东西,接触漆以后,这个是很大的一个转变。

谢:再问一句,以前宫廷里面的内务府造办处的这些人,对他工作的要求是要做出一个光洁无瑕的东西来,他要怎么办?他面临的情况可能和你是差不多的,会有很多作废的么?

张:不管是现在古代的这种宫廷造办处,或者是当代先进的漆器作坊,他们肯定会有标准流程,一开始的时候就会学习技巧和知识避免出现各种问题。我可能就是在出现各种问题之后,觉得这些问题也挺好的,就把它们利用到了作品中。

谢:所以实际上你是一个野路子的漆涂师。

张:可以这样说。(笑)

图片摄影by高菲吴迪刘诚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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