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沅,你是姐姐,你来说说,你们两姐妹现在孤苦无依,如果不靠我们这些叔叔伯伯照顾,要怎么靠自己读到大学毕业?」
「就是,都是我们乔家的人,我们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们两姐妹相依为命不管你们,现在只是暂时替你们保管我二哥二嫂的遗产,等你们将来结婚,我们肯定会将你们用剩下的全数奉还。」
熟悉的话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,混沌的意识逐渐明晰,扫视了众人一圈。
叔叔伯伯和各位婶子的样貌都年轻了不少,这让我确定,我重生了。
上辈子也是这样。
我父母意外去世,留下了一笔遗产和保险金,刚满十八岁的姐姐带着我这个十六岁的妹妹,在灵堂被叔伯「好心劝告。」
姐姐以自己柔弱不能自理为由,心有不甘地被叔伯们分走了我们父母的遗产。
是我气不过,手举菜刀才守住了我和姐姐的学费。
可姐姐却转头和叔伯道歉,说我粗鲁,不懂得尊敬长辈。
拿回遗产后,姐姐以我未成年为理由,将属于我那份遗产也据为己有。
姐姐得了遗产,我却得了个泼辣的名声。
姐姐一直都是这样,娇软乖巧,总是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,受了委屈也只会独自承受,是大家眼中的善良柔弱小白花。
这个人设她一向运用得得心应手。
上辈子在灵堂后面,她哭得梨花带雨地跟我说,要是叔伯拿走了家里的钱,我们姐妹俩恐怕连学费都交不起。
护姐心切的我不顾后果,拿起菜刀就和他们理论。
在学校里,同学靠关系作弊,占了姐姐的奖学金,她脆弱又委屈地向我哭诉,我二话不说直接大闹学校为她夺回奖学金。
她总说她一个女孩子,能怎么办?
可她从没想过,我也是一个女孩子,可我愿意为了姐姐出头,争取本该属于我们的权益。
她却在事后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,怪我太自我、太强势,不懂人情世故。
我在前面保护她,冲锋陷阵,她在背后散播我的谣言,让我被众人孤立、记恨。
最后,姐姐学业一路绿灯,一生幸福。
而我却因人缘不好,被叔伯记恨、被同学孤立、被姐姐嫌弃,抑郁而终,英年早逝。
2
姐姐和我并排站在灵堂跟前,面对咄咄逼人的叔伯,伸出手偷偷扯了扯我的衣角。
我懵懂地看向她,她微微地动动嘴巴提示我:「你来说。」
我偷摸地把手伸进衣袖,使劲掐了掐自己的一把,疼得我「哇」的一声哭了出来:「呜呜呜……叔伯讲得有道理,我和姐姐都已经没有爸妈了,只靠长辈们照顾了。」
姐姐诧异地看着我,叔伯们一听我这话,只觉有戏,纷纷点头说我明事理。
可我也不是傻子,我既要摆脱虎穴,也不能再入狼窝。
「叔叔伯伯,我还是个未成年人,虽然有继承遗产的权利,但是我也需要监护人来管理和保护,不知哪位长辈愿意来当我的监护人?」
大伯看了下三叔和四叔,正准备出头认领了我,还没等他开口,三叔就抢先一步认下了。
「大哥,你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,我们夫妇就一孩,也不打算生了,沅沅和诺诺跟着我们就挺好。」
我感激地看了眼三叔,正准备答应,四叔跳出来反对。
「我还不打算生孩子呢,她们俩跟着我岂不是更好!」
大伯一看到嘴的肥肉就要飞走,急忙表态:「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!我两个孩子都上大学了,我还能照顾不了她们姐妹俩!
「再说了,我是大哥,我来照顾二弟的遗孤很合理,你们都别想和我抢!」
大伯义正词严,我差点都被感动落泪了。
但其实说白了,他们心里都在盘算,谁当了监护人,谁就可以接管我父母的遗产,等我们落在他们手里,就由不得我们做主了。
「各位长辈,你们不要为了我们姐妹俩起了争执,我就是个高中生,什么也不懂,但是碰巧最近在看法制节目,上面刚好提到遗产继承问题。」
众人纷纷停下来凝视着我,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:「法律上为了更好地保护未成年人继承遗产,还可以通过法院或公证处设立监督账户,确保遗产的安全和合理使用。
「我这么做不是说担心长辈们会侵占我们的财产,而是怕将来有人拿这事出来诟病,到时我的监护人被质疑,我也会过意不去的。」
叔伯们一听,这个监护人也不是这么好当,分分钟捞不到好处还要倒贴,万一将来有人质疑,捞不到好处不打紧,还有可能被告。
精明的三叔第一时间撇清关系:「大哥,我想过了,你说得有道理,沅沅和诺诺就拜托你了。」
大伯大概还没转过弯,踌躇着想答应又不敢答应。
大伯母思考了一下,在大伯还没开口前直接拒绝。
前一秒还在争着要做我们的监护人,下一秒看向我们的眼神就像看着烫手香芋。
3
姐姐见他们犹豫不决,又开始上演小百花戏码。
「各位叔伯,诺诺还小,想得或许不够周到,我们姐妹俩孤苦无依,日后还是要仰仗长辈们照顾的。」
嚯,我还没和你计较,你倒是先背刺我了。
我无辜地看着姐姐,用委屈的语气说道:
「姐姐,我还未成年,但你成年了,你可以自由选择如何支配你那部分的遗产,如果你担心你还在上大学没有能力处理好,你也可以选一位长辈帮你代管,你的还比较方便,不用成立监督账户。
「我是觉得叔伯都是好人,不忍心看他们辛苦照顾我们一场还要被外人怀疑,如果你觉得我的提议不好,那姐姐比我年纪大,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?」
问题给到乔沅,她没想到一贯按照她的意愿主动替她出头的妹妹,也会有逼迫她当众做决定的一天。
众人听到我的引导,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乔沅,乔沅张开了嘴巴,却说不出一个字。
看着她进退两难的样子,我心里暗爽。
可表面还是眨巴眨巴着眼睛,等待着她的答复。
「我,我觉得诺诺的提议不错,但我不愿和诺诺分开,哪位长辈愿意辛苦一点当诺诺的监护人,那我就一起跟着。」
大伯本来想着接管姐姐的遗产还不用被监管,正蠢蠢欲动要答应,没想到姐姐搬出我的来当借口。
于是他率先表示自己没有能力照顾四个孩子,三叔紧随其后说思来想去,还是觉得要响应国家号召计划要个二胎,没有心力照顾我们。
剩下刚结婚还没打算要小孩的四叔搬出了新婚妻子,说要过二人世界,我们两个小屁孩在十分影响。
最终,没有一个人愿意当我们的监护人。
全程坐在角落并未发话的姑姑站了起来,看着我们俩叹息道:「既然这样,你们俩就跟着我,一直到乔诺成年,明天我们就去把二哥二嫂的身后事处理一下,再去公证处设立乔诺的监管账户。」
叔伯们见姑姑如此爽快地答应设立账户,再也捞不着好处的他们就不再阻挠。
上一世我那份遗产被姐姐接管,直到我成年仍被她用各种借口推脱不交还,这辈子我终于能自由支配了。
4
姑姑性格清冷,但工作能力很强,年纪不大就已经做到了企业高管,因此工作很忙,经常不在家,我们乔沅搬过去后基本都是保姆在照顾我们的起居饮食。
乔沅性格娇柔,嘴巴也会哄人开心,很快保姆便被她的甜言蜜语所收买,开始在饮食上对我们厚此薄彼。
葬礼上我没有按照她的想法做,她已经对我有些不满。
在姑姑面前对我呵护备至,可明里暗里都在给我使绊子。
这天姑姑提前说了会回来吃晚饭,刚听到门外的动静,乔沅的演技就上来了。
只见她从沙发上站起身,叫停了正准备进卧室的我,哽咽道:「诺诺,你给我站住!」
这熟悉的哭腔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,缓缓转头看着她。
「有同学和我说,你早恋!还是和校外的小混混!爸妈刚走,你怎么就这么不知自爱!」
乔沅计算得十分准确,姑姑开门后正巧把她说的重点全听进去了。
眼见她眉头紧蹙,扫视了一眼看似情绪激动哽咽不止的乔沅,再看看一脸茫然的我。
一言不发地站在玄关换鞋,乔沅见姑姑没有接话,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怎么演下去,只好继续哭诉我的不是和感叹姑姑的不易。
「乔诺,爸妈去得早,我们姐妹俩承蒙姑姑照顾,理应自己照顾好自己,不要给姑姑添麻烦,你偏还去招惹社会上的人,万一给姑姑惹来什么麻烦,你过意得去吗!」
乔沅张口闭口都是点到了姑姑,但她依旧不为所动,没有被她带了节奏。
还未摸清姑姑的性格,我不敢贸然接话,但上辈子吃过的亏让我不得不警惕乔沅的招数。
眼看姑姑准备开口,我抢先一步喊冤:「姐姐,我没有,你为什么要在姑姑面前冤枉我?」
我奋力回想一切伤心的往事,鼻头一酸,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掉。
刚刚还面无表情的姑姑此时明显表现出不耐烦:「你们姐妹俩演技都不错,要是将来有意向娱乐圈发展,我也可以帮你们一把。」
被姑姑这么一说,我们同时闭嘴,悲伤的情绪收得越快越好,只余下轻微的啜泣声。
饭桌上,姑侄三人和保姆徐阿姨安静地吃着,谁也没有再提刚刚发生的事。
晚饭过后,姑姑坐在客厅正中间,让我们姐妹面对面坐着,开始就刚刚的事展开讨论。
5
姐姐率先委屈地嘟囔起来:「姑姑,我也是听诺诺的同班同学说的,那天她和一个黄毛走在一起,举止亲密,我也是出于担心才要当面说她,教育她。」
我依样画葫芦,夹着一向爽朗的声线:「姑姑,我真没有,那个黄毛就是一同学的哥哥,他过来找他妹妹,问了我几句而已。
「而且我觉得黄毛也不代表他就是坏人,姐姐不该以貌取人。」
姑姑听完我们俩的解释,翻了一个大白眼:「你们两个再用口腔上颌共鸣跟我讲话试试看!」
被姑姑这么一吼,捏着我喉咙的夹子不翼而飞,我清了清嗓子,看来这招用魔法打败魔法在姑姑这里不管用。
姐姐也被吓了一跳,唯唯诺诺地回答:「姑姑对不起,是我没把诺诺教好,给您添麻烦了。」
姑姑斜眼看了看她,不以为意地说道:「首先,你妹妹刚刚已经解释过了,她没有早恋,你不必急着向我道歉,作为她的监护人,我有责任教育她,但我一向秉持着依据事实来做判断,不听片面之词。」
姐姐被姑姑这句噎得无法继续演下去,只能低下头,微微地点头表示认同。
随后,姑姑转头看向我:「被人指责时,第一时间应该是冷静,不是跟着一起哭,反驳要有条理性、逻辑性,用魔法打败魔法这招虽然管用,但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用,用事实、用证据才是最有力的武器,知道吗?」
我惊讶地目瞪口呆,竟忘记了点头,姑姑见我愣在原地,忍俊不禁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蛋。
「你怎么这么傻?」
姑姑看似句句教育我,实则已经相信我,话里话外在指责姐姐冤枉我。
她听后抬眼愤愤不平地看着举止亲昵的我们,嫉妒得快要喷出火来。
今晚的事经姑姑解决后,姐姐一整晚躲在卧室不出来,我心情大好,哼着小曲进进出出洗澡、洗衣服。
我的得意引起了徐阿姨的不满,姑姑出差三天,她连着给姐姐开了三条小灶,每天只给我做两样素菜,早餐只有一碗白粥。
那天姑姑教育我的话我记在心里,趁着徐阿姨不注意,拿出手机把她刻薄我的事实拍下来。
没有直接发给姑姑,而是发了一个绿茶朋友圈。
再放上清清白白的九图,不一会儿就看到姑姑给我点赞了。
当天晚上我的晚饭就变成了荤素搭配、营养均衡的菜式了。
6
姑姑回来后特地找我进书房,眉眼弯弯对我说:「不错,孺子可教也。」
我顺势向姑姑提出我想好了的理财计划。
在城乡接壤处买几套房,这时房价还不贵,我选的楼盘都是品质有保障,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就会通地铁的,升值空间很大。
另外再到旧城区买两套,上辈子我记得过几年那里就会拆迁,坐等赔偿。
姑姑听完我的计划,探究地来回扫视着我。
「小小年纪投资如此大胆激进,这点和我二哥二嫂一点都不像,倒是和我挺像的。
「行,作为你的监护人,我要先对你的计划进行调查,如果可行,我再抽时间陪你一起去落实,在这之前,你最好不要透露你的计划给任何人听。」
姑姑慎重的表情让我不由得也跟着谨慎起来。
只希望忙碌的姑姑能尽快调查完,我怕房价很快就要涨起来了。
从书房出来,回到卧室趟上床,还在想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时,房门被敲响。
「诺诺,是姐姐,我可以进来吗?」
我弹坐起来,回应她可以进来。
乔沅笑嘻嘻地拿了碗甜汤进来,讨好地放在我的书桌上。
「这是你最喜欢的甜汤,我特地给你做的,趁热吃。」
看着乔沅这体贴温柔的模样,要不是上辈子受尽她的磋磨,我差点又被这个好姐姐形象骗了。
我坐到书桌前,对着乔沅甜甜地道谢,拿起勺子就开始喝。
乔沅坐在我旁边,轻轻叹了口气:「诺诺,你也别怨姐姐,姐姐对你严厉也是因为爱你。
「爸爸妈妈不在了,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,我盼着你好,担心你学坏,所以才会在听到别人说你早恋后反应这么大,你能理解姐姐吗?」
我咽下一口甜汤,睁大眼睛,抿着嘴唇点了点头。
乔沅见我态度缓和,以为我对她的示好很受用。
满脸慈爱地看着我把甜汤喝完,温柔地拿起餐巾纸帮我擦擦嘴巴。
「对了,刚刚姑姑和你在书房说了这么久,说了什么啊?」
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,我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她:「没什么,姑姑问了我最近的学习情况,还顺带提醒我,记住姐姐的话,要以学习为重,不要早恋。」
乔沅听到姑姑对她的肯定,嘴角压不住的得意。
她见我们聊天气氛融洽,竟突然变脸,低头撇嘴,眼睛迅速蒙上一层雾气。
哀伤地叹了口气。
7
为了让她继续演下去,我紧张关切问道:「姐姐,你怎么了?」
给了乔沅一句开场白,她就能顺势而上。
「没什么,姐姐受点委屈不要紧,重要是你开心就好。」
「姐姐,你有什么委屈可以和我说,你刚还说我们是亲姐妹,是唯一的亲人。」
乔沅见我上钩,情绪顿时满上,哽咽道:「班上有人欺负我们孤苦无依,将本来应该给我的奖学金使了手段抢走了,那个奖学金我本来是想给你的,毕竟你现在的钱都被姑姑监管着,姐姐怕你不够钱花。」
就这一句,既捧高了自己疼爱我的心,还贬低了姑姑,在我的印象里为姑姑刻上了一个刻薄我的标签。
乔沅这朵柔弱小白莲真是不放过每一次的表现。
我按照上辈子的套路,愤恨地在她面前咒骂那个抢走她奖学金的同学。
拍着胸脯道:「姐姐放心,明天我就到学校帮你讨回公道!」
乔沅欣慰地看着我,双目含泪:「有你这么好的妹妹,我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。」
你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我不知道,但我上辈子的怨气倒是攒得满满的。
后来我才知道,那位同学并不是使了什么手段抢走了乔沅的奖学金,而是班主任知道乔沅继承了大笔遗产,生活条件优渥。
对比起来那位贫困生更需要这笔钱,老师便主动征求乔沅的意愿,问她能否主动放弃。
她为了维持在老师同学面前的善良美好形象,欣然答应。
但是善妒的乔沅不想看到对方名利双收,转头便利用冲动的我来把事闹大,导致学校彻查为什么班级第二的贫困生可以获得奖学金,而班级第一的乔沅拿不到。
连累班主任也受到了批评,而强出头的我则被他们班的同学指责多管闲事,所有的过错都落到我头上。
乔沅坐收渔翁之利,既立住了自己善良谦逊的形象,还趁机把我再踩一脚。
第二天乔沅亲昵地挽着我一起走进校门,路过他们班级时,我为了让她相信我真的要替她鸣不平,愤恨地盯着那位贫困生看了几眼。
课间操时间,我和上辈子一样走进了老师办公室,找到了乔沅的班主任陈老师。
走到陈老师面前向她深深地鞠了个躬,陈老师不明所以。
「老师,我是乔沅的妹妹乔诺,今天冒昧来找您,是有个事情要告诉您。」
陈老师见我神情凝重,关切地询问:「有什么事你尽管说,能帮的老师一定帮。」
8
父母去世后,我感受到了来自身边人的温暖,这些在上辈子都被乔沅过滤掉了。
她不断地给我洗脑,让我以为只有她才是真的爱我,其他人对我的关心都是虚情假意,让我还没从失去父母的悲伤中走出便开始对身边人怨怼。
「陈老师,乔沅回家和我哭诉了奖学金的事,我作为她的家属,希望来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。」
陈老师一听和奖学金有关,脸色瞬间变了。
「她是怎么跟你说的?」
我结结巴巴,佯装不好意思把乔沅的原话道出似的。
「就是,就是,她就抱怨了一下陈老师偏心,和我说那位同学是靠关系霸占了她的奖学金,明明她得第一,奖学金应该是她的。」
我紧闭双眼,一股脑地把乔沅的话和盘托出。
陈老师顿时呼吸急促,胸腔大幅度起伏,脸色铁青,奈何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,她不好当场发作。
压低了声音,低头咬牙切齿地问道:「她真的是这么说?」
我小鸡啄米般点头,诚恳地对老师说道:「我有录音。」
迅速从口袋掏出手机,打开录音递给陈老师,只见她越听脸色越黑。
我急忙找托词道:「陈老师您别生气,我想姐姐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已,爸妈去世不久,我们还在伤心当中,她一时想歪也是有的。
「我主动找您不是为了告姐姐的状,更不是要要挟您把奖学金给她,而是想拜托陈老师多多